在周立业看来，他这辈子，都不会对韩野提出这样的疑问。
他原本，只是想简单的来道谢。
他说着说着，想起在海边惊心动魄的那一幕。
他差一点，以为要失去自己唯一的女儿了。
当他看到韩野救上周季的那一刻，他才有了领悟――
他不可能，做周季这辈子唯一的大树。
他不能确定女儿对韩野的想法，却想先确认一下，对方是怎么想的。
周立业注视着韩野，丝毫没落下他眼中的情绪。
韩野刚开始，也是一愣。
在他的认知里，眼前的这个叔叔，是不愿他和周季有超出青梅竹马之外的感情。
他突然这样一问，着实把他难住了。
他发现，无论他想怎样闪躲，隐藏自己的内心，都能被对方轻易看穿。
他立马别开脑袋，假装沉浸在月色中。
许久，才婉言道：“周叔，我一时，很难回答你。”
周立业破防了。
合着他叽里咕噜跟韩野吐露了半天的心声，这小子竟是油盐不进？
“喜欢就是喜欢，不喜欢就是不喜欢，你哪儿那么多的顾虑。”周立业小声训斥道，“再说了，我周立业的女儿，也不缺你一个追求者好吧？”
韩野轻笑，他倒是觉得，此时的周叔，像在迫不及待“出售”自己的女儿呢。
为了缓解他的烦躁，韩野被迫给了一个答案：“谈不上喜欢，也没有不喜欢。”
大概就是恋人未满的情分。
周立业听的一头雾水。
好似他几十年的的阅历，还不如眼前这个二十来岁，连恋爱都没谈过的小子。
不想自己在这臭小子面前，整得像自己还不如他懂得多，周立业嘲讽了句：“你懂什么是喜欢吗？”
这小子，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。
若不是看他长得有模有样，人也挺正直，他都要替韩、唐两家惋惜，指不定绝后了。
“哦？”韩野上扬着腔调。
明明是在向周立业指教，却让人听着，十分欠扁。
这刚好，就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相处方式。
周立业不会因为这一点，和他计较。
于是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，跟他解释：“就是想起一个人的时候，满眼的温柔，还会不自觉的扬起嘴角，心里甜甜的、痒痒的。”
在他意气风发的年龄，他其实也不懂，这就是喜欢。
还以为，季夏凉是他生命中，一个特殊的朋友。
直到后来她消失在自己生命中的那十年里，他每次想到她，反复如此。
并且，这样的感情，也只为她一人。
韩野回味着周立业的话，脑中浮现的，是一张泛着红晕的脸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