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渐渐黑下来，年味更重了。已经有按耐不住的人家，开始放鞭炮，一两个开天，雷还不过瘾，直接点炮仗！
热闹的氛围，熟悉的味道，勾起李珍为数不多的记忆。
曾经也有那么一家人，热热闹闹的过着除夕，有个天真懵懂的小女孩，和其他小孩一样，在院子里疯跑。
“咱家要接神吗？”李珍突然来了一句。
顾毓泽忙着下饺子呢？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吃上正式饭，晚上这一顿他很重视。
顾毓泽一愣。
“不用，咱家是外来户，在这里没祖坟！”顾毓泽笑着推了推锅里的饺子。
李珍看着锅里翻滚的白胖水饺，福至心灵的说：“老顾头是北方人吧？”
顾毓泽嗯了一声，捞出一个饺子放到李珍手里：“尝尝熟了没？”
李珍扫了一眼：“熟了。”
顾毓泽眼底带着笑：“你不尝尝怎么知道？”
李珍挑眉：“不是和你说过，饺子里吹起气来，就熟了吗？”
说话间筷子已经塞到她手上，顾毓泽坚持要她尝。
有句古话，年三十和年初一的第一个饺子，谁先吃了，新的一年就会有福气！
这话顾毓泽虽然不信，但是饺子她得先吃。
福气不福气的，都是靠自己争取的。从天而降的事情，他从来不信。
当然，李珍例外。
他更是把饺子看成一种仪式，一家人的仪式。
三两下饺子出锅，菜也好了。
顾毓泽也去院子里点了开天，雷和鞭，炮，噼里啪啦的声音和村里的声音融汇在一起。
热闹！喜庆！
“开吃！”
李珍看得出顾毓泽很高兴，年三十晚上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，只吃饺子，看春晚。
就算是静静的一句话都不说，就已经是世上最好的事情！
半梦半醒之间，李珍听见顾毓泽说：“如果这样一辈子，就好了！”
她的错，顾毓泽体力越来越好了。
再有几年，肯定压制她。
这不是好事，心里却有点期待！
李珍也笑了，恍惚间，觉得这样一辈子，其实也挺好的！
年三十是自家热闹，年初一，是全村热闹！
今年又和之前不一样，十里八村能出动的全都出动。
牛车、自行车、大马车，板车，两条腿，人乌泱泱的往小山村赶，比赶大集还热闹。
碰面一问，全都是给李爷拜年的。
人多热闹，碰到就是缘分，一起走。
顾毓泽送走了一波又一波的人，老的、年轻的还有一堆堆的孩子。
幸亏黄爷方爷想的周到，送来不少零嘴，要不然都不够小孩子们往兜里装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