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章 (1 / 3)

冷德金离开了乡机关,心情很复杂,他想找个和厚的人说说话,但他把冷店村的人想了一遍,几千多口的冷店村,竟没有一个能说心里话的人。

刚才他出家门去乡机关时,是春风得意,专拣热闹繁华的路走,见人就说是牛书记让他去一趟。现在离开乡机关回家,只绕人少的地方走,最不想碰见人,一路上心事重重,好像做了见不得人的亏心事,早把小舅子王美顺的事情忘干净了,即便没忘,也没有心情去打肉和他喝盅了。

他想:如果重新再来一遍,让他重新走进乡机关,去面对王会贤的事情,他肯定还会做出相同的回答。

他想:既然再来一遍还会做出相同的回答,为何要郁郁寡欢,又没有杀人放火。

可这由不得人心,他无法劝说自己那颗心不低落。

冷德金路过西街十字路口时,见簇了好多人,心里纳闷着,也没有心情去看究竟。

王美兰还坐在堂屋厦下剥棉花,旁边的收音机里播放着河南豫剧三哭殿,她也随着曲调哼哼。正陶醉的哼哼呢,突然见丈夫魂不守舍的回来了,怕他问自己弟弟包药的事情,便先发制人说:“说话没个准,肉呢?”

“哦?”冷德金懵懂。

“你不是给美顺说,中午和他喝一盅呢,你肉打哪儿了?”王美兰故意虚张声势的兴师问罪。

“哦,本来想去打肉,西街十字口围了那么多人,不知出啥事了,又要给他们处理纠纷了,哪还有那个心情了。”冷德金说着,直接进堂屋了。

王美兰其实是不想让丈夫问起自己弟弟抓药的事情,故意扯话题呢,见丈夫说西街十字口围了好多人,她有些好奇。正好该打酱油了,刚才梳好的头,换好的衣服,还没有派上用场呢,不出去逛一圈,实在浪费。便站起身,冲堂屋里说:“我去打酱油,顺便去西街十字口看看,回来给你汇报。”

说着,去厨房提了酱油瓶出去了。在供销社的烟酒部打了酱油,直奔西街十字口,果然好多人。王美兰是村支书的老婆,村里人大都认识她,纷纷跟她打招呼。王美兰向人一打听,说是算卦的,算得极准。

王美兰以前对算卦之类的很烦感,认为是封建迷信,可儿子冷战都快二十了,尽管不愁媳妇,却一直没有定下个合适的媳妇,村里和儿子一样年龄的都定亲了,有的都结婚了,这让她这个做娘的心里愁得慌,一听说算得准,她便心动了,想算算儿子的婚姻。

可眼前围的里三层,外三层,她在外围等了半个时辰,一直等到没有问卦的了,剩下的都是围观看热闹的,瞎胡问些没用的耍着玩。

“给他算算啥时候结婚生子,也老大不小了。”一个年轻人指着旁边的五保户笑说。

那五保户却是个七十岁的老鳏夫。周围人哄的一声笑了。

那老鳏夫肩上挑了个拾粪筐,他不甘心被年轻人调侃,便用手一指那年轻人说:“赶紧给俺这个不孝顺的孩儿算算他啥时候能孝顺,现在天天把我抽墙头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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