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老头

便有悄悄的笑声,东福有些局促,便有一双大手,满是粗茧,极温暖厚实,一把将东福的手拉住,将他拉了按着坐在一把大椅子上,哈哈一笑,声音很是爽朗:“不要听那些婆娘念叨,念寒兄弟心肠豁达,武艺高强,愿意教我们村里的娃,是我们村的福分。别的不多说,要先受我村长大胡一拜才是。”

“又是什么事?这么多人在这里吵闹?如何不回去吃饭睡觉?摸黑了又要点灯费油?”

东福正仓促间,忽听得外面有人说话,声音中气十足,说的话是责问的,语气里却并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。

村长大胡立刻拍腿大笑:“海老头回来了。他今天去出诊,田七与我说你要教孩子们,我可实在是欢喜,等不得海老头回来,先将这事给定下来了才好。念寒啊,这事你可是答应了的,不能反悔了哈。我这当村长的,可是礼都行过了!”

东福听得大胡这么一说,他又看不见,也不知道村长什么时候给他行的礼,只唬得慌忙站起来作揖:“不敢受村长的礼,我幸得田七引路下山,若不是遇到田七,早死在山里了,这又是赐饭又是休息,当得了救命之恩,该我谢谢田七和村长才是。”

众人哄笑声中,那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便在东福耳边响起:“有什么好谢来谢去的?大胡你又在搞什么鬼?”

东福还未回复,便又被推着坐到了椅子里,一只干燥温暖的手将他的手腕子托了放在旁边一张小几上,又是开箱子的声音,然后便在他手腕下垫了个小软枕,便有一只手搭上来给他摸脉,便听见了海老头的声音:“莫吵,等我先摸摸他的脉。”

周围便安静下来,约莫几个呼吸的时间,海老头将东福的手放开,声音依旧是中气十足:“教什么武练什么拳?到我这里来的都是病人。他这脑子里瘀血不除,这双眼睛便别想再见要了。但日日里坐着也不行。早上仍需多多走动,习一习武运转气血循环,下午便先打坐调息,再施针灸,方能调得过来。”

说后面这话时,却转了头,想来是对田七等一众徒弟说的,听得三四个人连连应诺。

村长大胡哪里肯放过这样的机会?他是亲眼见了那被一刀划开的老虎的。一招将这大虫送了命,还是瞎着眼,这得多巧的劲道?村里的娃儿多,到哪去找这么好的师傅?若过了这个村便没这个店了!

大胡当即拍板:“海老头,我们也不耽误你治病,也不叨扰念寒治伤,只是他早上走动习武时,让村里的娃娃们跟着看看便也是使得的,能不能学到,都各凭本事,绝不打扰念寒,不影响他治伤,小哥你说是不是?”

东福听得,慌忙道,“这个自然。”

海老头哼了一声:“反正他是我的病人。得多休息。先把病治好。若是我看到你们的娃儿所了病人的清静,我便全赶了出去。”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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