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欣儿停顿了好一会儿，林敬甫搬了椅子坐在她对面静静的等着她开口，顾欣儿鼓足勇气慢慢开口
“你可曾记得八年前在荀虚救过一个卖身葬母的小女孩儿？”
“八年前？”
“恩”
林敬甫努力回想却没有关于她的丝毫记忆
“我的确到过荀虚，什么时候我已记不得，卖身葬母的女孩儿，我也不记得。”
“也是，如你这般心怀天下的人，如何会记得这些小事。”
八年前，那是她还没有入京，顾驸马和宁贞公主也才刚刚成亲
“欣儿可是有什么话说？”
“今日是你与我大婚之日，虽然我们早已定亲，但有些话还是这个时候说比较合适。”
“你说”
“你知道我并非宁贞公主亲生。”
“我知道”
“你可知这亲事是我从公主那里求来的？”
“不知”
那时候顾欣儿求公主让皇上赐婚一事被传的沸沸扬扬，他怎么可能不知？此时说不知怕只是安慰她罢了。
“八年前你给我留下葬母的银两就悄然离开，我一直记在心里。”
顾欣儿语气平淡说出的话却让林敬甫大为吃惊
“你可是顾驸马的千金，怎么……”
“很难相信吧？那一日我亲眼看着父亲为了前程如何逼死母亲，当时我就发誓永生不原谅他，可……可笑的是我只有八岁，连为母亲下葬的能力都没有，不得已我才选择卖身葬母。”
林敬甫握紧双拳，如果顾驸马此时站在他的面前，他的拳头一定打在顾驸马的脸上
“虎毒不食子，顾驸马怎么会袖手旁观？”
顾欣儿深吸一口气
“的确，他对我母亲再如何狠毒也不舍损我分毫。我不愧是他的女儿，也是个贪生怕死之辈，在街上行乞不足两月就投奔了他。”
“行乞？”
她到底都经历了什么？行乞，他脑中不自觉的浮现出街上小乞丐的模样，那时的她该有多绝望？
“对啊，行乞”
说出这话顾欣儿眼眶泛红，还好盖头遮住了她的落寞。
“我以为自己真的可以依靠自己存活，可我太高估自己了，即使投奔了他，还给自己找借口说是他欠我的，你说我是不是太可笑了？”
“生存即是本能，你并没有损害到他人，不必太过自责。”
“呵……或许吧”
这苦笑让林敬甫不知如何回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