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七的神情慢慢收敛，她略有些冷淡地问道：“为什么？”
她不是傻子，不可能仅仅靠这几句话就收了秀月，但是，秀月的话倒是让人寻味。
“奴婢那日，见到了大小姐杀人！”秀月吐出了心底的秘密，她向谢七磕了一个头：“奴婢也知道，二小姐是知道凶手就是大小姐的！”
谢七眯起了眼睛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秀月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，没有丝毫隐瞒：“奴婢看见过大小姐目睹着那些尸体被丢进枯井里。”
谢七一愣，她仔细地打量着秀月的神情：“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？这可不是什么小事。”
“秀月自然知道，这样的事情不可能小，”秀月眼睛亮的可怕：“而且二小姐您也知道不是吗？奴婢听到了您与王妈妈还有大小姐的对话，那晚上，奴婢也去了柴房，奴婢虽是不敢进去，但是，奴婢一直躲在树后看清了所有。”
谢七这下倒是真来了兴趣，她扬起唇：“哦？”
“奴婢从小学过点粗使功夫，那晚隔得远，您就没有发现奴婢，但是奴婢先是看见您出来，后是发现大小姐进去，之后，柴房就着火了。”秀月深吸一口气，又再度磕了个响头：“奴婢知道小姐您慧眼明心，其实您知道一切，只是您不说，奴婢也知道您不喜大小姐，所以，求您让我跟在您身边吧！”
谢七的手指轻轻地点着桌面，她没有说话，周围死寂地可怕。
“你为什么会选择跟在我身边呢？”谢七发问：“谢家之内，大小姐是嫡小姐，且她在谢家多日，深得人心，你何必跟我一个先前还瞎眼的废物？她杀了人又如何？你出卖我给谢素柔，恐怕我也是尸体一具了。”
秀月抬起头，双目之中有两行泪缓缓地流下来。
她一向是机灵活泼的，这般突然落泪，倒是叫谢七有些意外。
谢七探究地瞧着她。
秀月缓缓地道：“奴婢是个孤儿，没有爹娘生养的，只有一个姐姐，多亏姐姐养着我长大，她送我练武，希望我能够保护自己，但是我只知道调皮，整天在外闹事，辜负了她。”
秀月极为难过，她闭着眼睛，道：“她是先进府里当差的，后来我在外闹了事，姐姐没法子，让我也入了府里面做个丫鬟。那一天晚上，姐姐随着其他几个下人前去后院采摘点野果子，毕竟府上很少有人去那荒院，奴婢等了许久都不见她回来，便自己摸索去了后院，但是奴婢是新来的，并不认识路，故此当我看见了粉衣身影的时候，不知道有多高兴。”
谢七认真地看着秀月，她已经猜到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。
秀月眼眶通红，眼泪不停地往下落：“可我还没来得及说话，就看见了……”
她吞了一口口水，像是恐惧，又像是恨：“我看见了大小姐像个鬼魅一样站在一边，而那些尸体，就像是被空气拖着一样，一个个地落入了枯井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