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对君清毫不留情的冰冷质问，柳洛垂眸，敛去眼中别人看不懂的复杂神色。
“世人都知道王爷颇得盛宠，艳羡之，嫉恨之，”柳洛平淡地说道，嘴角却隐隐有着嘲讽的弧度，“殊不知，有些时候荣宠也是一把利剑，皇上对王爷究竟几分真心，王爷应该比谁都清楚。我相信以王爷的身份，不会冒险去做如此狠辣之事。”
君清没有说话，只是下意识握紧的手暴露了他或许不是那么平静的内心。
“柳家站在五皇子君恒的队列里已经没什么好隐瞒的了，从王爷被封为楚安王，一身军功回京，我就知道又会有一场腥风血雨。”
“至于我为什么知道尹楼主的身份，因为初阳山的围剿，我也参与了，好巧不巧听见了王爷和尹楼主的对话。”
尹溪在一旁默默地听着，此刻听到柳洛的话却是心中一惊，当时在初阳山，她从未察觉除了君清和玉染以外的第三人，除非，柳洛的武功远在他之上，想到这儿，打量柳洛的眼神又深了几分。
“王爷接风宴那晚，我本来也是要进宫的，可突然收到一封信，说太子殿下拿着对柳家不利的消息进了宫，想救柳家就就去烟霖楼找清辞姑娘。我去了，可却没有等到任何人，然后便中了招在烟霖楼昏睡了一晚，醒来便听到楚京铺天盖地传来的王爷灭了柳家满门的消息，我想了想便来投靠了王爷。”
君清看进柳洛眼底，想要看清他是否在隐藏什么，可再怎么看也只看到一片坦诚。
“你想要什么？”低沉的嗓音响起。
“我什么也不想要，”柳洛微微摇了摇头，“我只想要一个新身份，远离柳家这些是非，柳洛这个身份，王爷自可拿去，让他死在这场变故也好，或者让人替他活下去也罢。”
“你不想替柳家遇害的人报仇？”
“他们可从未把我当做柳家人。”
“你应该明白，你作为柳家唯一幸存的人，皇上为了安抚你，功名利禄绝不会少了你，即使这样，你也想要放弃这个身份？”
“是。”
“那你可愿留在我身边？”
“王爷，不可，”玉染听见君清的话，急忙开口说道，“这等来历不明之人，怎能随意留在身边。”
“此事我自有权衡。”君清看都没看玉染一眼，只是淡淡说道。
“王爷若是信任我，我自然愿意。”
“那好，你待会儿便去蚀心阁报到，至于你的新名字，”说到这儿，君清沉吟了一下，“就叫――”
“温澈。”
“嗯？”君清一愣。
“温澈见过王爷。”柳洛，或者说，温澈朝君清行了一礼，表明了他的新身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