视线移向少女臃肿的麻布衣服下空荡荡的两条腿，如今刚刚进入一月份，下午尚有太阳的时候倒还好点，到了晚上却是冷的很。
陆以言沉默了两秒，站起身来大步朝门外走去，答非所问的道：“去洗澡。”
墨雪眨了眨眼，看着从自己眼前走过的男人，再看，已经到了浴室的地方，显然，男人是行动派，上一秒说什么便是什么。
想到自己尚未洗漱，再加之在外面吹了风，还有，之前也不知道在黑市受过什么待遇，总之，她能感觉到身体的体质有些不大好，这一点不用阿乌提醒便知，如今能冲个热水澡也好，倒是没再拒绝。
“洗漱的东西都在这里，洗完以后再出来。”
说完，陆以言尚未停顿一秒，转身就走，刚要走出浴室，忽然想到了在厨房里的一幕，犹豫了一会，幽深的眸子再次看向呆站在浴室中的少女，冷不丁冒出了一句话，“还需要教么？”
没头没尾的话，墨雪却听懂了，看着陌生而熟悉的浴室，身上传来的阵阵冷气让自己懒得再思考，浅浅一笑，“如果，方便的话。”
话落，原本投在身上幽深的目光在一瞬间有了犹如实质的压迫力，仿佛似要看出个究竟来，墨雪不避不躲，也不解释，就站在原地任人打量，唇边始终挂着轻轻浅浅的笑。
良久，陆以言动了，骨戒分明的大手打开花洒，分别往冷热的方向调了调，也不多说话，只一一示范了一次，身后，墨雪眼前画面一转，浴室中，少女的头发几乎遮盖了眼角，整个人死气成成，只有那双消瘦的手在扳动着花洒……浴室里水气弥漫，很快便遮挡了视线。
“知道怎么用了？”话虽如此，那道如出一辙的迷离却被男人捕捉了干干净净，如同黄昏时一样，不似作假。
墨雪回过神来，后知后觉地发现周围的压迫力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然消失，似乎从未出现过一般，她柔柔一笑，点头，出口的嗓音带上了几分惊喜，“嗯。”
果然，还是这样来得快。
浴室门关上的那一刻，陆以言回头瞥了眼站在花洒下，学着他刚才的样子摆弄着的少女，他拧眉，四个字忽然跃入脑海――蹒跚学步。
浴室里，墨雪静静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，这是她醒来以后第一次在镜子里清清楚楚的看见自己，明明是精致的鹅蛋脸，却因为过瘦以至于有点儿削减的趋势，麻布衣服被缓缓脱落，露出一个纤细的少女身躯，白，带着点儿病态的白。
指尖划过眉骨、眼睑、脸颊、鼻梁……唇瓣，每一处都是自己熟悉的容颜，偏偏心底那种诡异的感觉却一直挥之不去，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，素手拨弄，发丝遮住眼睑，睫毛轻颤，眼前闪过刚才看见的画面――浴室里，发丝几乎遮住了眼角，死气沉沉的少女。
心底的那层疑惑更深，她不熟悉，是的，一点儿都不熟悉，前几次想起的画面，她基本都能肯定，即便是没看清真正的模样，可这一次，她却不确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