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渐深,月渐隐,李正顺着绳索缓缓地溜下了城头,接着是尤勇,薛彪。
三人互望一眼,迅速散开,借着夜色的掩护摸向了火光点点的叛军营寨,轻捷如狐。
平阳城坐落在甘州东南部祁山脚下,东北面是六盘关,东南面是白水关,战略意义巨大,因此便成了叛军东进路上一颗欲拔之而后快的钉子。
只是,这颗钉子钉得太紧,叛军郭槐裹挟甘州丁壮五万余人猛攻两月有余,结果损兵折将硬是没能攻下来。
六盘关和白水关就快要被攻下来了吧?
中军大帐里灯火昏黄,郭槐独自对灯把盏,满心焦躁。
同是十三太保之一,难道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众位义兄在永州平原上纵横驰骋建功立业?
“咕噜……咕噜……”
想到焦躁处,郭槐又端起酒碗仰头灌了起来,酒水四溢,顺着嘴角往脖颈流。校尉一滞,连忙
“敌袭……敌袭……”
就在此时,营帐外隐约传来了惊呼声,旋即一片喧嚣,“起火了……起火了……”
“嘭……”
听得帐外的喧嚣声,郭槐一愣,旋即狠狠地把酒碗往桌上一顿,怒气冲冲地就走向了床边,从枕下抓起一柄四尺来长的精美腰刀就往帐外走去。
“三将军,”
郭槐刚走出营帐,一个披甲佩刀的年轻校尉便匆匆地迎了上来,神色凝重,“营中混入了奸细,正在四处放火……”
“混账!”
郭槐脚步不停,杀气盎然,“往哪边去了?”
“呃……”
那校尉一滞,连忙跟了上去,“他们混入了后军营地……”
“嗯……”
闻言,郭槐脚步一僵,猛然回头死死地盯着那年轻校尉,怒气勃发,“哨兵都死绝了吗?”
后军都是从各地裹挟而来的丁壮,衣甲不整,从属混乱,如果让奸细混进去了,一时间很难找不出来。
“烧起来了……烧起来了……要烧死人了……”
夜色漆黑,叛军的后军营地里火光冲天,丁壮们衣衫不整地跑出营帐,呼天抢地,惊惶四蹿,直似一群没头苍蝇。
“不要乱……不要乱……”
也有衣甲整齐的军官在挥舞着佩刀嘶声大吼,可是,很快便被惊惶的人群挤得晕头转向了。
“就地列阵!”
营地外,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中年校尉带着三五百军卒匆匆而来,“吭啷”一拔佩刀杀气腾腾,“都给我围起来……乱我营地者格杀勿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