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快讲讲，那个邪物是怎么进来的？！本来有金甲神镇守，隔一百步他们都不敢靠近！”十张一模一样的脸都好奇地盯着我。还有一个人起身去抓了一把炒茴香豆来分着吃，好像这事情就是夏天在村头大树底下讲故事。
我冷汗一阵接一阵，想起那天晚上那个内监抱着树干不敢进后园的样子，终于明白了其中缘由。邪物怎么到金甲神那里的？！我抬进去的！我从最开始发现那个内监反应不对开始讲，一直讲到他突然倒地身亡，讲得口干舌燥。所以，讲完了，我也直接问：“你们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么？娘娘说宫里马厩的事情你们也弄明白了？”
“那是！”穿黑衣服的那个被人围着，嫌热了，跳下床来站在窗口，回头说：“难道还不明白么？有人做法弄邪，抽走宫人的魂魄。魂儿被抽走了，这人不就变得傻乎乎的么？！但是皇上住的地方有神镇守，近身伺候的人，他得不了手――费了半天力气，在辰都皇宫那边，只把马厩的总管弄傻了些，但还没傻透，看不出来。在这边松懈点儿，人就傻透了。”
“人弄傻了，就成了傀儡？就按他说的行事？”我回想着宫中和这里的两个管马的，觉得这两个人虽然迟钝，但是看着还是挺老实的。
“对，人的正魂抽走了，邪魂进来，等邪魂在人身上吸足了精元，就能做事了。”
“倒还是慢功夫。”我揉揉额头，问：“至于进后园门那事情，不是他自己不肯进去，是那个邪魂不肯进去？”
“对，那个邪魂一进了后园，就吓跑了。它跑了，人的神智就清醒了些，但是早已经被它弄虚亏了，撑不了多久就垮了。”
“这都还不算事儿，现在最愁人的是，怎么抬出去放着，放到半夜又跑了呢？！这事情怎么跟前园的侍卫和内监解释？”
说到这儿，她们相互看了看，眼睛乐得发光。有一个人跳上床，摸出一个小螺钿匣子，说：“那个倒霉鬼不跑那一下子，我们还抓不着呢！你瞧！”
螺钿匣子里铺着深红绒布，深红绒布上放着一个怪模怪样的纸人。纸人的四肢用绣花针别在绒布上。她们给我看了一眼，就赶紧合上了。
“这是怎么回事？”
她回身把匣子锁在炕柜里，指着另一个姑娘：“那天你们走了，她在院子里听鸟叫声听出不对来。我们赶紧聚在一块找。这东西也不是那么好找的，何况隔着这么远。哎，好在施法的人也离着远，一时弄不清楚是什么事，就知道自己放的邪魂儿突然少了一个。少了一个就再放一个试试，就让我们给抓着了！拿纸人收了，钉住。现在我们带着纸人呆在这儿，他还以为没事儿呢！”
“那你们要怎么办？要我做什么？”虽然好奇，我却觉得，我是没法弄懂她们做的那些事情的，多问无益。
“别叫人来打搅我们！两个时辰就够！这几天都没得闲，我们要睡了！”她们打着呵欠，伸着懒腰，已经在解头发铺床了。这情景让我十分意外，自己也累了，便告辞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