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不久便进了宫。宫宴还未开始，老皇帝也许久未曾同墨澈独处，二人便在殿内下棋叙旧。
另一边，馝妃和楚存安仿佛自来熟一般，坐在一起聊的亲热，完全把落悠歌晾在一边。
“你许久未曾同朕下过棋了，朕记得你第一次与朕下棋，才不过十岁，却已经赢了朕。”老皇帝叹道。
“你不说朕也知道，这么多年，你是恨朕的吧。你母妃的事朕有亏欠，但朕却不后悔。”
墨澈手中棋子重重落下，冷着脸色，丝毫不掩嘲讽。
“你为了一个傀儡伤害了多少人，这么多年，你又剩下了什么？”
老皇帝面上浮出几分薄怒，似乎极不满那“傀儡”二字，咳了几声道：“当年朕就奈何不了你，如今你羽翼丰满，和朕当面对峙毫无孝道！朕不止一次后悔，当年怎么没一狠心杀了你。”
墨澈把玩着手中的棋子，看也不看老皇帝，漫不经心道：“这么多年，暗杀，投毒，策反，一桩桩一件件，你做的还少吗？父皇。”
老皇帝面色沉沉看了墨澈许久，不发一言。
二人的声音都很低，落悠歌只能根据唇语判断他们说了些什么，心道老皇帝果真狠心，不是墨澈不是孝子，而是老皇帝所做的许多事，哪里像是一个父亲该做的？
半晌，楚存安起身走到墨澈身旁，低声恳求道：“墨澈哥哥，存安第一次来到东雍的皇宫，好想到处走一走，墨澈哥哥能不能带存安熟悉一下？”
老皇帝闻言放下一颗棋子，笑道：“老四，这丫头第一次来，你可要尽好待客之道啊！”
墨澈头也没抬，淡淡道：“我已经吩咐下去，不管你想去哪，下人必定不会怠慢。”
“可是，我只想墨澈哥哥陪着。”楚存安绞着手指，嘟起嘴巴撒娇，就差粘到墨澈身上去。
“正好澈王妃也无事，你不妨让澈王妃带你到处走走？”老皇帝道。
落悠歌眸光闪了闪，老皇帝这又是什么目的？
她和楚存安相看两厌，又哪里会相安无事地走到一起？
他不会不清楚楚存安对墨澈的心思，更不会不清楚楚存安对自己的敌意。难不成，正是想借楚存安的手对付自己？
楚存安若是安分倒也还好，她若是没事找事那便也怪不得她心狠手辣了。
“这……”楚存安犹豫道。
“父皇，悠儿她自己都总是迷路，她带着存安公主，恐怕不合礼仪。”墨澈放下一颗棋子，声音淡淡，却有些不容置喙的意味。
“墨澈哥哥，没事儿，正巧我也和澈王妃投缘，我便和她一起罢！”话落，楚存安转头，“澈王妃，可以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