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们虐待了许多无辜的可怜人，我父母也长期受到他们迫害，终于于昨夜死去，不过说起来巧，殿下的侍卫将昨夜杀光了李府的高手，我昨夜也当场就报了仇！”
少年很自然的陈述整个事件，语气没有任何起伏，脸上也看不到一点变化，犹如一个面瘫患者。
李不归也面无表情的听着，事实上两人的对话完全就像两个蹩脚的演员在念剧本，一点入戏的感觉都没有。
李不归是这次行动的主导者，他的任何一个动作，任何一句话，乃至某个感叹词都可以决定这座亲王府的去留。
这座王府姓李，是最后与他相关的李氏族人，按理来说处置这座府邸，他的感情应当有些变化，然而在场的二十多人，没人从他的脸上看到悲伤或者高兴的神情。
当然，李不归的冷漠可以接受，一方面李金防是九州的毒瘤，不仁不义，杀了他本来就是高兴的事，能忍住不笑已经足够表达了对远亲的尊重。
至于另一方面，听到李金防一氏几乎死绝而没有难过，这个也可以理解。
李不归与他们并不熟悉，而且还从少年的话中知道了他们的恶行，所以可以猜测得到李不归不大可能会同情，顶多也就露出几分唏嘘。
李不归不能表现得太高兴，他不好给天下人留下一个薄情寡义，喜好屠戮亲人的名声，同时他也不可能表示出虚伪的悲伤，这两种复杂的感情结合在一起，漠然是李不归最好的选择。
所以李不归的行为最多让人觉得老成。
主要理由是他把这些复杂的感情处理得太好了。
可是少年就不一样了，他的爷爷李金防死了，父母死了，亲戚还被他杀了，这种年纪的少年此刻做出任何疯狂的事情，在场的人都可以理解。
然而他什么都没有做，甚至一点感情都没有，这点令人匪夷所思。
要知道这不是游戏，这是现实，谁都清楚两人是这场对话的主角，但他们今天表现出了太多与他们年纪不相干的行为，所以现场的氛围显得极为诡异。
沉静了一小段时间，李不归的神情率先有了变动，他眉头微蹙，眼神暗了一分，别人不理解少年，但了解过现代医学事例的李不归却能够理解这种现象。
生无可恋。
李不归可以用这个成语形容现在的他。
人一旦长期受到虐待，就会失去对生活的信心，特别是他没有了亲人，也没有了敌人的时候，这个人也就没有了走下去的动力。
李不归有些同情面前的少年，与他是否姓李无关。
不对，他没有寻短见，反而与自己聊起了‘家常’，莫非他在世间还有什么牵挂不成？
李不归发现异常，于是尝试寻找一个安慰他的点，告诉他人生的意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