跟往常相比,医院这几天要冷清了许多,空荡荡的走廊里偶尔才能见到一两个身着白衣的人影。
陈灿阳正要走进母亲的病房,裤兜里的手机响了。
“喂,大锤子!”
“喂,眼镜,你在哪里?在家里还是医院?”
“在医院。有事吗?”
“没啥事。不就是马上就过年了嘛,哥想见你一面。在省立医院,对吧?我马上过来找你。”
挂断电话,陈灿阳进了病房,抬眼看向病床上的母亲。
“刚刚睡着了,给她喂了点鸡汤。”父亲坐在床沿上,手里握住母亲的手,声音暗哑地对陈灿阳说道。
“哦,好。”
陈灿阳说完,不经意地扫了一眼父亲,心中升起了一股莫名的伤感。
父亲年近七十,腿脚还算利索,体格也还健硕,但印象中的满头黑发却全白了,像是因为天冷而戴了一顶白毡帽。
陈灿阳鼻子一酸,推了一把眼镜,小声地问道:“爸,你要不要下楼走动下?”
“啊,不用了。我守着你妈。对了,你该去买点东西,毕竟晚上是除夕,就算是在医院,也该有个过年的样子。”
父亲对陈灿阳吩咐着,却没有回头看他,而是依然紧紧地握着母亲的手。
陈灿阳挠了挠后脑勺,应道:“哦,好。我这就去准备。妈这会睡着了,你也抽空眯一会啊。”
“去吧,我没事。”父亲朝他摆了摆手,示意他快去。
陈灿阳轻轻地掩上门,向电梯口走去。
“眼镜,我到医院了,你在哪个病房?”
陈灿阳接起手机,郭大锤子洪亮的大嗓门几乎刺痛了他的耳膜。
“我下楼了。你送我去大润发吧。”
“不是,我得去看下阿姨啊。”
“我妈睡下了。你带我去趟超市,晚上过年我还什么都没买。”
“那成。我在南门,东街这边。车子你认得吧?”
“好,我这就出来。”
坐上郭大锤子的马自达CX-5,他随即打开了话匣子。
“眼镜,你请假的这个星期,哥可是忙坏了。上午才从泉州回来,直到吃过午饭才得空过来看你。”
“兄弟理解。你应该不只是来看我妈吧,有什么事要告诉我,对不?”
“嘿嘿,还是眼镜你了解哥哥。公司重大人事变动!你请假第二天,也就是星期一,公司召开了个临时董事会,通过了个人事安排的议案,你呀,被升为综合管理部副经理,兼任品宣中心主管。怎么样,升职了,回头得请客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