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才的试探，她发现了眼前这个名叫乐清芙的女孩竟是本应在半年前就死去的人。
她没有记错的话，此前死神护着的少女就是附身于她的。
难道……
对于这种逆命而改的凡人，引魂师中有不成文的规定，这种人轻易不能动，因为他既然没有按常理入轮回能在人世继续存活，要么本身天赋异禀，要么背后有强大的力量改变了她的命数。
想到这，碧笙渐渐明了了。
死神放的水。
她扯了扯嘴角，一抹极轻极浅的嘲讽笑意淡淡划过，倏而不见。
“我不能动她了啊。”
继而她轻启唇道，声音喃喃，似是遗憾又似悲伤。
最后却是如释重负般地叹了一口气，不甘自嘲的复杂情绪交织尽数掠过眼底。
冬天不期然地降临了，在这个天蒙蒙亮的早晨a市迎来了第一场大雪。
空无一人的长长观光岸此刻显得异常冷清，雪花纷纷扬扬飘洒，四周的酒吧店铺通通大门紧闭，一点也不似夜晚的繁华。
白日的外滩在这个冬日的早晨几乎看不到人影，以往若是天气好偶还有几个晨跑的路过，今早大雪纷飞，湖面也结起了薄薄的冰，在这种恶劣的天气下更没有人来到这儿了。
在这观光岸的尽头坐落着一家名叫江湖的酒吧，掉落红漆的大门，做旧的牌匾歪歪斜斜地挂在头顶像是随时要掉下来一般，一边一面惨败的旗帜在寒风中簌簌抖动。
一派凄凄惨惨的景象。
这时大门吱呀打开了一条缝，伸出来一只拿着水杯的手，哗地往外倒了一地。
嗞呀作响。
“李斯开门！”
外头忽地传来一声呼声。
那露在门外的手滞住了，紧接着一只硕大的头探了出来，头发凌乱，满嘴泡沫星子。
李斯睡眼惺忪地看向前方，穿着件连帽卫衣的女生拉着帽子上的抽绳，露出一张被帽子裹得死死的脸，正站在雪地里抖着脚。
当他看清女生的面容时，惊讶出声“蓝微？”
“快开门，让我进去！”
浅蓝微边说边毫不犹豫地朝门缝挤来。
走近堂屋，终于没有寒风中那么冷了，浅蓝微熟门熟路地往吧台后的饮水机走去，自顾自地倒了杯水，热气氤氲，她冻僵的手在杯壁围成了一圈。
舒服啊。
她眯着眼叹了口气。
“我以为你再也不来了呢。”
李斯一开口满嘴泡沫乱飞，他这才惊觉自己还含着一口的牙膏，赶紧又倒了杯水去门口漱了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