伙计还以为车夫是担心他睡糊涂了放了不该放的人进府，惹了六小姐心里不痛快，忙道：“哪能呢？我是办糊涂事的人吗？”
意料之内的赞叹声久久未曾响起，伙计心内诧异，不由得半张开眼去看车夫，却发现对方一脸焦急惊慌。
“你这表情是做什么？”
伙计好奇不解，问道。
“哎呀你真是……”车夫端着盆子想拍大腿却没法拍，只能跺了跺脚，道，“你可是知道前些日子，就五小姐跟着三爷去京城那几日，六小姐对府上的人都说了些什么？”
五小姐走的时候……到现在怎么着都有一个月了吧。
一个月前的事情记得清记不清都还是个未知数，更遑论是一个月前某个人说的话。
伙计摇摇头表示不记得了。
车夫又是“哎呀”一声。
“你想说什么就干脆说个明白呗，老是这么哎呀哎呀的叫唤着做什么？”
伙计皱眉撇嘴，将打起来的温水拍到了自己的脸上。
“哎呀，兄弟你可真是……糊涂啊。六小姐在那日说了，但凡是以后有三门胡同的人上门来找她，甭管什么时候她在哪里在做什么，一律不准多问，直接将人给放进府来带着去见她便是。”车夫说道，“你瞧瞧你这事儿办得……”
“……有这事儿？我怎么不知道？”
估摸着伙计也是意识到了自己到底在无意中是做错了一件什么事，停下了手上的动作，道。
车夫放下手里的铜盆，伸出手推了推伙计，道：“兄弟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啊，还不赶紧回去看看那人到底走没走，能不能追得回来……”
啊……对对，这才是眼下的要紧事。
伙计如梦初醒，胡乱拉起衣衫往自己的脸上抹了两下，急匆匆的跑去门口了。
……
被关在大门外的男人呆呆的看着已经合上的大门，不知道自己是该走还是继续留下来敲门。
要是敲门再碰上刚才那个人，少不得又要被瞧不起一番。
他又不是有受虐的倾向，为什么要好端端的站在这里挨别人的白眼和轻蔑？
男人这般想着，就从地上站了起来，摇摇晃晃的准备回三门胡同去了。
天光大亮了，他还得回去拿锄头什么的下地干活呢。
紧闭的大门却在这个时候“吱呀”一声被人从里面大打开，男人听到动静回头，便看到了方才那个门房上的伙计。
估摸着是去洗了脸整个人精神了很多，但这不关男人的事。
大概是要出门来洒扫门前的路面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