晴空万里,鸟鸣蝉叫,青山绿水共为邻,深山之中自有一段惬意。
元香懒懒的靠在小榻上,时而抬起眼皮来看身边的高子澜一眼。
高子澜正在作画,画得是天台山的绵延不绝和葱翠绿树。
“把这个给舍人。”
见他画时额角渐渐渗出点点的汗珠,元香端起案几上一杯在冰块中浸过的杏酪,递给素云:“快拿过去。”
素云应了,果去递给高子澜。
高子澜忙推辞:“不必劳烦阿监,某自己来就可以了。”
元香笑道:“子澜不必推辞了,我见你似是有些累了,不妨歇一歇,喝一口散散暑热。”
虽说天台山这一带是不热的,不过高子澜素来腼腆,他小时候不常和女子打交道,见过元香一面之后便情之所钟了,此时坐在她身边,自然是如坐针毡,怎么样都觉得不合适。
前几日和她说了几句,元香得知他擅长作画,便寻了个闲的时候叫他来这边的骊山坐坐,顺便做一幅好话。
两人聊了好一会儿,他才得闲做起画来。
高子澜应了,坐回矮凳上,饮下一口凉甜适宜的杏酪。
“公主!”绿意忽然匆匆走过来,在元香耳边附声:“成国公世子在排云殿……”
如此如此,说的元香柳眉微蹙:“当真?”
绿意点点头。
元香对着高子澜歉疚道:“抱歉子澜,我有些事要先走了,明日再见罢。”
子澜道起身作礼:“无妨,公主有事先走便可。”
元香微微一笑,这才离去。
来到排云殿的时候,却见满地狼藉,碎片落了一地,一边的婢女引着她到了偏房,重献闭目昏睡在小榻上,周围围着一群人。
“你说说你!你说说你!唉……”
韩鸿照指着韩宿襄,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,重献都以死相逼,她还怎么好训斥他,只能反过来责备自己这个没轻没重的侄儿了。
“重献孩子这样小,你以为自己这个年纪还能再有子嗣吗,倘若有个山高水长,你日后怎么有脸去见这孩子早死的娘?”
韩宿襄唯唯诺诺,不住的道歉。
“行了行了。”韩鸿照觉得有些糟心,不就是想来九成宫避个暑,大热天的哪来这么多冒火糟心的事儿啊。
“母皇。”元香唤了韩鸿照一身,盈盈施了礼,上前几步:“您消消气。”
“元儿来了。”韩鸿照面色稍霁。
好容易劝完了母皇,又劝了成国公一回,元香有些疲倦了。
出了排云殿,有个小厮引上来,满脸堆笑:“那个,公主,驸马打发我来问问,今晚可要与他一同在骊山赏月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