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条触须仿佛尾巴，刺穿牛二的后背，如涌动的小蛇，在他的身后舞动。
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剧痛，以及浑身撕裂般的恐怖感受。
“师父！你要杀了徒儿吗？”牛二紧咬牙关，只在心中呐喊，希望寒江雪能够听到。
可就算能够听到，痛苦就能减少吗？
但牛二又怎能体会寒江雪的痛苦？
这对师徒，正以一种怪异的联系，传递着一种莫可名状的能量。
痛苦只是一小会儿，当牛二感觉到自己的变化之后，不由自主的张大了嘴巴。
他的实力，正以一种飞跃般的形式增加着。
封灵丹的效果直接被抹掉，然后就是身体几条封闭的先天筋脉也贯穿了，在这种情况下，自己阻塞了许久未能领悟的《三千剑式》第四剑，竟然在他脑海中显现。
牛二瞪大眼睛，仿佛亲身演示，这第四剑，马上就要领悟。
不止如此，他体内稀少的魔气，以及小的可怜的库存量，也在成倍增加。
而感受最深的，是一种近乎癫狂的痛苦，来自于触须的另一端，寒江雪的体内。
此时的他，正浑身战栗着，在他的身前，正有一条触须，尖端正对着另一条触须，不断吞吐着魔气，正一点点的在上面切割。
每一次都很痛，就像是普通人拿着一把刀，切自己的大腿和胳膊，一点点的斩断，扒皮，削肉，抽筋，断骨，直到完全断绝。
是的，他在将自己的一条触须毫无保留的让牛二继承，将其中的一道魔道神通传给他，这其中有《魔胎变》，也有《三千剑式》中的两千九百九十九式剑招，更有充沛的魔气和一段完整的修行路。
当牛二完全感受到怨鬼的一切，体会她被小玉逼死的绝境，一人一鬼感同身受的那一刻，寒江雪便毫不客气的将准备好的一切，传递给他。
或许在牛二心里，寒江雪不过是一个混账王八蛋师父，根本就没考虑过他的感受，没有半点关心，没有丝毫情意可言。
但，这就是寒江雪给他的一条道，修行道就是如此，这个世界就是如此。
天下九州。除了王族统治的七州之外，只有魔州和兽州稍微还没有被真正“影响”。
但即便如此，魔州的天意扭曲诡异，兽州的天意恐怕也好不了多少，管中窥豹，万花谷的历练，让寒江雪感受到了太多太多，同门相残，可以摆上台面，出了万花谷，母子相食，血脉相残更是随处可见。
这个世界，已经腐朽了，哪怕成为修行者，也是一样的，只会被天意扭曲，按着应有的轨迹，走向毁灭，自我灭亡。
而寒江雪给牛二的考验，正是如此，牛二若只是个残忍弑杀之人，也不需要你，万花谷一抓一大把，牛二若是个阴险狡诈之人，也碰了一鼻子灰，只有心生绝望，对这个世界绝望，对寒江雪绝望，对生命绝望，才能产生魔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