兰芸决定跟陈萍萍回一趟岩溪村，周一上学的时候去给陆少铭请假。
陆少铭什么都没问，直接签了字。
出发那天，兰芸一上车就碰到陆少铭，他笑眯了眼地给她打招呼：“小芸，快过来，老师给你们占了好位置。”
兰芸拉着陈萍萍挤过去，一脸疑惑：“老师，你怎么在这儿？还跟我们邻座？”
“我放心不下你们。”陆少铭撕开零食袋递过去。
兰芸接过零食，“你走了，谁给上历史课？谁替你管学生？”
“学校领导自会安排，你呀就会瞎操心，”陆少铭拿了一片锅巴塞嘴里，含糊不清地问兰芸，“你猜我怎么请的假？”
“结婚。”兰芸脱口而出。
“哈哈哈……”陆少铭突然大笑起来，露出两排整齐又好看的大白牙，“当然不是，我给校长说，我爸妈死了，要回家埋一埋。”
说这话的时候，他明明是笑着，却让人觉得好落寞。
兰芸不自觉地看向他的手腕，她记得第一次上课的时候，他曾说过腕表底下的刺青是他母亲的名字。
只是……
他今天的衬衣袖子扣得很紧，什么都看不见。
从上河市到广南省林州市隆祥县的岩溪村，他们整整坐了两天两夜的火车。
然后又赶了大半天的山路，等走到陈萍萍家门口，已是下午五点。
陈家的情况，兰芸在路上已经了解得差不多。
陈家父母死得早，家里有个年迈多病的奶奶，还有个刚满十二岁的妹妹，陈英英。
再无其他人。
祖孙三人靠着特困救济金和一亩三分地过活。
“奶奶，英英，我回来啦。”陈萍萍终于笑了。
四年了，她已经有四年没回过家。
虽然这里有噩梦，但心底还是想念。
“阿姐！！！”陈英英从灶屋跑出来，她正在烧火做饭，脸上花得跟一只小猫似的。
小姑娘长得跟陈萍萍有七分相似，清秀干净，不过眉眼间的神色更灵动些。
“阿姐，你怎么回来了？”陈英英抱住陈萍萍的胳膊，小脑袋微微一偏，就对上陆少铭那张帅气逼人的俊脸，小姑娘一下子就害羞了，“这个哥哥是……是姐哥吗？”
姐哥？
陈萍萍羞红了脸，“瞎说什么，他是……”
女孩不知道怎么介绍。
陆少铭善解人意地接话道：“我是你阿姐的老师，小妹妹，你可以叫我陆老师。”
“陆老师？”陈英英一脸疑惑，“阿姐，你不是在林州市做工吗？怎么会有老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