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你呢？”兰芸问。
黄茜抹了脸上的眼泪，硬生生地扯着嘴角，努力地想笑，可只剩苦涩。
“他们说没事的。”
“没事？”兰芸呵了一声，“如果真没事，为什么不让你姐姐继续躺着？”
“……”黄茜说不出话来。
“其实，这些你都知道，”兰芸毫不留情地拆穿，“你呀，就是太懦弱。”
“我，我……”黄茜咬着下嘴唇，“不管怎么说，他们都是我父母，还有姐姐，我不忍心看她……”
“所以，你就要舍弃自己吗？”兰芸面色凝重，语气却诚恳，“五岁，他们就把你扔到国外，那是父母干的事吗？二十年过去了，他们接你回来，不弥补就算了，还要你的命，这是人干的事吗？”
黄茜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，再次决堤，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，簌簌而下。
她不想哭，但就是忍不住。
兰芸说进了她的心坎里。
对于他们来说，自己到底算什么？
兰芸递给她纸巾，“茜茜姐，我七年前跟你一样，姐姐被人侮辱，爸妈想要护她，就让我告诉警察，没了清白的人是我。”
“！！！”黄茜停下来，打着哭嗝问兰芸，“然后呢？”
“我一口拒绝了，凭什么啊，我的清白难道就不是清白吗？就像你，你的命难道就不是命吗？我们活该被人糟蹋吗？”
黄茜似乎有了点儿涌起，跟着重重地点头。
“再后来，那个姐姐还想拿硫酸毁我的容。”
黄茜屏住呼吸，“你没事吧？”
“我当然没事，”兰芸轻笑一声，“我可不是好欺负的人，直接把硫酸扣了回去。”
黄茜除了震惊，就是对兰芸满满的崇拜之情，“小芸，你太厉害了。”
兰芸握住她的手，“茜茜姐，你也可以，大不了跟爸妈撕破脸皮，他们没当你是女儿，你为什么还傻傻付出呢？”
“我……”黄茜犹豫。
这事儿方燚知道吗？”
“不知道。”
“那行，我帮你说去。”兰芸站起身。
黄茜连忙将人拉住，“小芸，不要。”
“为什么不说？”
“我不想被嫌弃。”黄茜比兰芸高出半个头，但此时此刻，却柔弱得像个孩子，小小的一只。
她拍她的手背，“如果你还想跟方燚在一起，就必须先把命抱住不是吗？”
“道士，他们都找好了，说是今晚就做法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