兰芸没应声，低垂着脑袋，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江雪娴的手，老人家的手布满皱纹，手指犹似干枯的树枝，虽然粗糙，却是那么的温暖。
这让她想起李奶奶，她的手也是这么温暖。
就像她的血，溅到脸上。
即便血迹被擦拭干净，但那股子暖意却从未消失。
“丫头，怎么了？”见兰芸一直不说话，江雪娴担心地问道。
兰芸抬起头，眉眼间笼着淡淡的倦意，“奶奶，我累了。”
老太太连番点头，心疼道：“这些日子辛苦了，到家了，是该好好休息下，莲姨，带小同志们上楼。”
站在旁边的莲姨看向老太太，瞬间会意，很有礼貌地伸出一只手，“各位小姐，请跟我来。”
等兰芸一行人上了楼，江雪娴脸上的和气立马消散，嗓音低沉：“阿容，你过来。”
简余容走过去些，笑着喊了声：“奶奶。”
江雪娴一巴掌呼到他背上，“奶奶？叫祖宗都没用！你看你，这么大人了，自己媳妇都顾不好。”顿了顿，看到简余容受伤的胳膊，脸色更臭了，“还是我孙子么？真没用，谁伤的你，说出来，我非得弄死他！”
简余容忍不住轻笑出声。
江雪娴抬头瞪他，“还笑？！你都快杨过了，还笑得出来！”
那个时候，83年的《射雕侠侣》火遍大江南北，简家奶奶来回看了十几遍，最喜欢里面的杨过，长得又嫩又白，跟家里的三个孙子差不多，只可惜断了一条胳膊。
“奶奶，我没事，都是些皮外伤，过段时间就好了。”老太太的心思，简余容还是很了解的，刀子嘴豆腐心，嘴上不留情，其实心疼得紧。
“好了好了，看你媳妇份上，就饶你一次。”江雪娴一想到兰芸长得那么好看，唇角就抑制着不住地弯了弯。
简余容蹲在老太太脚边，沉思了片刻，很认真地开口：“奶奶，小芸还小，有些事儿等她长大再说吧。”
江雪娴白他一眼，“你是奶奶，还我是奶奶，你老爹都不敢管，你臭小子翅膀长硬了？！滚，滚楼上睡觉去，见你我血压就高。”
简余容无奈地摇了摇头，不再说什么，起身往自个儿房间走去。
江雪娴偷瞄一眼，见孙子上了楼，忙不迭地跟了上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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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分钟前，最懂老太太心思的莲姨把兰芸领进了简余容的房间，当然她什么都没说，只是照顾得很周到地说：“兰小姐，这个房间有单独的洗澡间，您可以简单地洗一下再睡，更舒服些。”
兰芸接过莲姨手里的睡衣，“谢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