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英桀挂号回来,又忙里忙外,帮我缴费,带我领药打针拍片,但他才16岁,不拘小节又神经大条,他能把我照顾好,并不容易。
所以我很感激他:“程英桀,谢谢啊。”
然后他忽然就不好意思起来,挠挠后脑勺说:“你别这么说...都是应该的,如果不是我,你也不会来医院...”
其实来医院,真的没关系,真正令我难过的是,我还不知道,为什么我会来这里,来到这个世界。
我在2013年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你,我来到2006年第一个见到的人,也是你。
这一切,是不是都和你有关?
还是说,仅仅只是巧合。
“元尹,我好像明白了!”
虽然,我被他的一惊一乍吓了一跳,但还很期待他接下来要说的事情,虽然我并不知道,他要说什么。
“你明白什么了?”
“你还记得...刚刚那个护士吗?就是莫名其妙凶我的那个,我好像明白她的意思了,她一定是误会了。”
程英桀的脑回路是尼罗河吗?那么长。
“没有。人民医院的护士,都是很有正义感的,你...别多想。”我说。
他皱了皱眉头,满脸疑惑地说:“我多想什么?就算她误会我请你吃了不干净的东西,这和正义感,也没什么关系吧?”
我松了一口气,你能这么理解,真是太好了。
X光片显示,肱骨髁上骨折,没有移位,不需要复位,直接固定就好。
我在进石膏室之前,程英桀忽然拉住我说:“医生说,不用打麻药,应该不会很痛。”
我当然知道。
“那个...我的意思是...总之,你不要紧张...要不这样吧,我在外面等也无聊,你想吃什么?我出去给你买,你出来就能吃到。”
我心里一暖,我爸也说过同样的话。
小时候我怕打吊瓶,我爸就说,他出去给我买好吃的,我打完就能吃。然后,我就真的没有那么怕打吊瓶了。
“那就...医院门口的烧饼吧。”我不客气地说。
“行!那你...加油。”
我真想翻白眼,哪有人这种时候,说“加油”的啊。
我想了想,叫住他:“哎,程英桀,多加...泡菜。”
“没问题。”
他和我爸,还是有区别的,我刚胃痛发作过,我爸是绝不会允许我吃辣的。
我固定好出来,程英桀还没回来,但我妈来了,还有我爸。